雲彩般的見證人/Mingku陳彥龍傳道

這幾天有位同工的父親王牧師過世了,在FB上有個社團是為著王牧師的病情代禱,在禱告文中除了祈求以外,有很多都是紀念著這位牧師的為人,及好榜樣與見證。咱教會的信仰前輩廖長老也回到天家了,這一週來常接到電話關心這件事情。想想,基督教的信仰就是很大的不一樣,在一般的民間信仰,好像都會很擔心過往以後怎麼辦,但我們相信已經在上帝的懷抱中了,而我們的信仰先輩們留下來給我們的,就是我們最好的思念與記憶。就如同聖經希伯來書所說:有如雲彩般的建證人圍繞在我們中間。

這些見證人都在活出基督的生命,即便他們已經不在了,信仰的種子卻會發芽在我們的心裡面。讓我想到長老教會兩位早期傳道的牧者:黃武東牧師跟李家崧牧師。


那是個台灣被割讓給日本,經過日本統治,又經歷日本戰敗政權轉移的時代,而教會則是從外籍宣教士轉到本土的傳道師手上。

黃武東牧師(1909年-1994年)自小為私生子,但有幸被同庄書香世家黃碖領養,家境小康。黃家因李拐帶領而全家信主,牧師更因小時大病痊癒後獻身傳道,隨後進入長榮中學與台南神學院就讀,但其童心未泯,加上身體虛弱歷經生死之際,求學之路可謂豐富而多變,也磨練出對上帝更堅定的信心與奉獻意志。


黃牧師從台南神學院畢業後,隨即在澎湖、嘉義水上教會、雲林斗六教會及嘉義教會牧會,一生歷經日本與中國兩個朝代的統治,在台灣、菲律賓、美國皆牧養教會,熟悉四種語言,雖閱歷豐富,但也多少凸顯了台灣人在殖民統治下的命運,牧師在牧會的過程中,探訪關懷、排解糾紛、佈道建設,成績斐然,實為現代傳道人的典範。


黃牧師對教會最大的貢獻在於教會行政上的努力,發起南北大會的合一,成立了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,同時擔任第一屆總會議長,留學英國後,又擔任第一屆總會總幹事之職,在擔任總幹事期間,領導倍加運動、學校、醫院、海外宣教、學生傳道事工等,都在此期間形成整個總會的制度與規模,在當時具有遠見的政務型領導人才。


而李嘉嵩牧師(1914年-1978年)生於傳道世家,其曾祖父李義順先生即與來台行醫傳教的馬醫生(Dr.Maxwell)熟識,不只對醫生的醫術感到佩服,也對醫生所傳的道理景仰嚮往,開啟了李家信主的大門。而李家是台南縣岡仔林的頭人,雖說當時平埔族生活艱苦,李義順先生仍捐地給教會,李家後代也陸續獻身傳道。


李嘉嵩牧師之父李崑玉先生畢業於台南神學院,傳道生活艱苦,又在交通不便下前往恆春傳道,人生地不熟,後又病倒,頓時家裡生活困頓,因而使得李嘉嵩牧師及其兄弟們必須離家自己謀生,後又因為注意身體病痛,長期為風濕性關節炎所苦,傳道生活更是艱難,幸而受派至彰化基督教醫院工作,與蘭醫生交情甚深。


李嘉嵩牧師生在傳道世家,其祖父與父親都奉獻自己所能給予上帝使用,曾就讀於長榮中學,後因風濕而中斷,後遠赴日本求學,在東京完成神學院訓練後返台開始傳道生涯。牧師的傳道生涯在教會服務的期間為數不長,主要投身教育與文字工作的事奉。

這兩位傳道人都成長於台灣最令人悲傷的時代,從日據時期進入國民黨統治的年代,在這個年代傳道不只是生活艱苦,連傳道也備受壓力,講道要使用日語,受人監督,在二二八事件後,更是草木皆兵,儘管如此,這兩位牧者所呈現出來的,真正表達對上帝有信、對人有愛、對土地有情。


早期傳道人對於國際事務的接觸,兩位牧者都同樣遠負重洋留學深造,且都與當時代宣教士或是學校首長多有接觸,甚至關係甚深,這或許是在日據時代下思想演進的過程,一方面嚮往西方世界的文化,另一方面又批判帝國的殖民政策,這也代表著當時代的傳道師多有出國進修的機會,且當時基督徒多為長老教會,這種具有影響力的批判,遂在國民黨時期帶來更多艱難與不快。

兩位牧者的時期大概差了五年,但兩位都有相同的恩師或是教師,這也反映出當時候宣教士在台灣的影響力,尤其在學校教育上的支持,長榮中學所培養的學生,都在成為社會的佼佼者,學醫從商者居多,在殖民統治下,唯有讀書接受高等教育一途,才能晉升為被人肯定的地位,這種心態也或多或少已經內化在台灣人的心裡,但不可否認的,長老會在日據時代的確在教育與社會上佔有極大的影響力。


前人種樹,後人乘涼。兩位牧者雖在艱苦且動亂的時代中傳道,卻為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帶來功不可沒的貢獻,為教會的發展奠定了基礎,無論是在組織行政上,或是教育發展的延續上,即使要面對困難的處境,但他們仍堅持上帝所給予的使命,忠心且完全奉獻。從李牧師娘(稱為阿媽)身上仍可以看見從過去一直到現在對上帝的熱心與對人的愛。記得一同回到玉山神學院看過去所居住的地方,那時聽見阿媽如何述說當時在玉神的生活。這是豐厚的資產,述說一個人對上帝與時代的回應,現今仍在身邊的長輩,也繼續見證著上帝的榮耀。


時間不斷地前進,信仰的棒子也不斷地一代承接一代,我想,我們現在所言所行的都會成為將來被人言說的種種,是好是壞,都是傳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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