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經疑難問題(05) - 〈箴言〉26:4~5

「4不要照愚昧人的愚昧話回答他，免得你與他一樣。5要照愚昧人的愚昧話回答他，免得他自以為有智慧。」〈箴言〉26:4~5 (和合修訂譯本)

說話是一門藝術，說對的話或適當的話並不容易。有些人話不謹慎，常常說錯話，或說出不得體的話而造成問題，徒然滋生困擾。

〈箴言〉是聖經中的格言集，整本書之內容雖然經過用心編輯，卻不必然緊密連貫。同樣一章，內容的主題可能有好幾個，有些論到生活的智慧，有些則提到倫理、道德生活的原則，有些則和信仰有關，有些教導針對年輕人，有些則是針對成年人；不過，所有的格言和教導都指向「智慧」，所以這本書被歸類在「智慧文學」的範疇裡。

對以色列人來說，上帝是智慧的源頭，而真正的智慧是上帝的化身，且表達在宇宙的規律和人的話語或文字上 (參考〈箴言〉第8、9章)。〈箴言〉也有兩處經文提到「敬畏」和「認識」上帝才能成為有智慧的人：「敬畏耶和華是知識的開端；愚妄人藐視智慧和訓誨。」(1:7)「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，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。」(9:10)

〈創世記〉的創造故事描述上帝藉著「說話」(希伯來文dabar有時也意謂「行動」) 創造宇宙萬物，正如〈詩篇〉作者所說：「...他說有，就有，命立，就立。」(33:9) 換言之，宇宙萬物的基礎在於上帝的「話」，祂的「話」又譯為「道」(the word)。〈詩篇〉第19篇作者說：「諸天述說上帝的榮耀，穹蒼傳揚他手的作為。這日到那日發出言語，這夜到那夜傳出知識。無言無語，也無聲音可聽。它們的聲浪傳遍天下，它們的言語傳到地極。...」(vs.1~4) 宇宙萬物顯然使用了無聲的言語見證了上帝的一切。

回到〈箴言〉26:4~5的經文，立即可以發現這兩句話似乎有些矛盾，前一句話勸人「不要照愚昧人的愚昧話回答他」，後一句話卻勸人「要照愚昧人的愚昧話回答他」。顯然這不是見人說人話、見鬼說鬼話的意思，因為對象都是所謂的「愚昧人」。為何對同一種人要有兩者完全相反的說話態度？難道不會有違說話誠實、一致的原則？答案可能得從每一節經文的後半句來找尋。不要照愚昧人的愚昧話回答他，「免得你與他一樣。」要照愚昧人的愚妄話回答他，「免得他 (愚昧人) 自以為有智慧。」作者擔心的應該是說愚昧話的結果，應該也是加入了不同「場合」的思考。

第4節經文是容易明白的，因為照著愚昧人的愚昧話回答他，當然就和愚昧人沒有差別了 (至少表面上如此！)。所以，不跟愚昧人說一樣的愚昧話是應該的，如此才能避免貶低自我身分的疑慮。然而，第5節卻說要和愚昧人說一樣的愚昧話，免得這愚昧人自以為有智慧。這又是怎麼一回事？愚昧人聽了你的愚昧話一定會自以為有智慧嗎？答案是「不必然！」，除非愚昧人認為你是有智慧的，而有智慧的人和他講一樣的愚昧話，如此愚昧人就可證明自己也是有智慧的。

不過，上述推論有點複雜，愚昧人大概也沒有這樣的智慧，因此作者在第5節所要表達的也許應該是勸人要和愚昧人一樣，使用愚昧話回答他，也就是台語所說和愚昧人一起「練肖話」，甚至技巧地說更愚昧的話，使愚昧人知道自己的愚昧。

1998年由美國JNTP (Clarksville, Maryland: Jewish New Testament Publications, Inc.) 出版社出版，David Stern (史騰) 翻譯的猶太聖經全譯本 (Complete Jewish Bible) 將這兩節經文譯成英文如下：

Don't answer a fool in terms of his folly, or you will be descending to his level,
But answer a fool as his folly deserves, so that he won't think he is wise.
(不要用愚昧人的愚昧回他話，免得你自貶身分降到他的等級；
要用愚昧人應有的愚昧回他話，他就不會自以為聰明。)

史騰的翻譯或許有助於我們對原作者所要表達的意思的了解。